第5章　智慧的武器：符号系统

5·1　词语的语言

在人周边的后天人文世界里，有一个特殊的词语的世界，即词语的环境。

作为各种概念和词语(名称)体系的语言，乃是使人服从的最主要的手段。人就是通过概念和词语领悟世界和社会的。马克思说过：“我们是词语的奴隶。”

用词语来使人接受暗示的方法是心理的深层本性，它的产生比分析思维的能力要早得多。

到了近代，在西方的新社会，自然语言开始为人类创造出来的人工语言所取代。当意识操纵取代力量成为权力的主要手段时，有权者便需要言语的完全自由——把它变成模糊不清的、不能表现高尚思想感情的工具。

资产阶级社会花费在创造新语言并将其灌输到意识中的资金，比花费在警察、军队、武装上的资金要多得多，二者无法比拟。随着书籍出版，个人交往的口头语言因能通过书籍获得信息而遭到排挤。孩子在家里、在街上、在市场上学会的那种本土语言，开始有计划地为拿着工资的职业家教的“正确”语言所取代，这就是报纸、无线电广播的语言，而现在又是电视语言。

但是“本土”语言与“正确”语言的主要差别是什么呢?“本土”语言产生于丰富多彩的日常生活中，出现在人们的私下交往中，表达的是自己的思想。“正确”语言是照本宣科的播音员的语言，编辑把政论家的材料加工完之后，交给播音员广播。在现当代资产阶级社会，这种语言的涵义是控制大众信息手段的那些人加给它的。人们对此并不自觉，也开始学说这种语言，脱离健康思维，并轻易地成为操纵对象。

5·2　视觉形象语言

操纵的特点就在于它具有双重影响，即在公开发放信息报道的同时，操纵者又向受众发送“编码”信号，以期能在接受者的意识中产生操纵者所需要的那些形象。这是一种潜在的作用，它以接受者所具有的“模糊知识”为基础，以他在自己的意识中建立影响感情、意见和行为的那些形象为基础。操纵的艺术在于让想象力过程沿着需要的轨道发生，但却要做到不让人发现这个潜在作用。

也就是说，形象同词语一样，具有暗示意义，并产生想象力的连锁反应。与文化中的言语领域一样，可以划分出一个借助视觉能够接受的用线条和生动形式表示的特殊世界——形象领域。伪造词和数字的语言是“戏剧社会”的共同背景和舞台。20世纪显示出符号系统具有起权力手段作用的、从前难以想象的可能性。视觉形象占据了特殊地位。

视觉形象通常跟文词和数字合在一起使用，这就产生多层次的协作效果。这效果同下面一点有关，即两个不同的感受类型连在一起，产生共振，相互“鼓励”，这便是语义感受和美学感受。信息的最有效的手段始终以意义与美的对位、和声为基础。这些手段同时抓住思想和美感(“语义使人信服，美使人受到诱骗”)。戏剧(台词、声音、颜色、动作的造型美)，特别是歌剧的影响力便以此为基础。语言和形象结合起来的效果，甚至在一个简单不过的组合上便可清楚看出来。为了把信息传递给不习惯阅读的人们，连环画是一个天才的发明，——文词简约，每个片断都伴有插图。它成为美国大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直到电视出现以前，一直是意识形态的强大工具。

在运用视觉形象进行意识操纵方面，法西斯主义的创新实践，就整体而言，起了极其巨大的作用。

今天，拥有特殊体裁——广告——的电视语言成了奴役人的主要手段。广告的主要涵义便是意识操纵。

5·3　其他符号系统

把各种各类可以用于意识操纵的、正在成为目的的符号系统一一加以详细讨论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简要地指出几种。其中有一个系统，其意义是显而易见的，这便是数字语言。数字同词一样，具有众多涵义。有时人们会觉得，数字的涵义全是冷漠的、理性的、合理的。事实并非如此。从一开始，数字便充满深刻的、神秘的、富有宗教色彩的内涵。

另一个重要的符号系统便是声学领域——文化的声音形式世界。声音的影响基本上不是理智，而是知觉，在为行为编程时，声音总是占据重要地位。